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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月,北在北方 百花楼前叹如此不讨巧的男人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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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 由 Admin 周四 十月 10, 2013 6:30 am

深秋时节,我们来游浙西。杭州、余杭、临安一路而下,山明水秀,风轻云淡。
也难怪女人耻笑男人好色。我们下午从大山的密林里钻出来的时候,一个个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尤其是老张那厮,灰头土脸的,一叠声的喊累。说是好像犯了心脏病,手脚发软,心动过速。走过一个山垭口,就一屁股坐地上,说什么也不肯再走。受了他的影响,一群人都东倒西歪的坐在树桩、石头上不动了。凭我如何的劝,只见摇手,不见点头。最后,我说:走进前边的寨子,我请你们喝酒。一群人都笑了:要喝酒你自己喝去吧,我们现在只想吹吹风。
这个时节,一直殿后的导游走上来了,摇着手中的旗帜说:快起来走啊,前边就是百花楼,是古代的妓院哪——你们不进去看看吗?话音一停,天,这些个懒蛋、软蛋全站起来了。特别是老张那厮,好像打足了气的足球,一屁股弹起来,一溜烟的进了寨门。那副德行,就像当年小鬼子要去抢花姑娘。
好色的男人前边大步撩腿,嘻嘻哈哈的女人在后边追,一群人全像是癞蛤蟆吃了天鹅肉,浑身上下都来了劲。就算最一般正经的老沈头,此事也没拉下队。人哪,都愿意看西洋景,越是下三烂的玩意越有劲。
这个百花楼,是一座徽式建筑,楼高二层。粉白的墙面,砖雕门楼。门洞不大,可容两人。门顶上“百花楼”黑底白字的行书匾额,据说还是明代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唐伯虎题写。之所以叫做“百花楼”据说是当年此处,曾云集了一百位江南最风骚的名妓。可以想见当年此处,香车宝马、莺啼燕舞的盛况。
元代学者陶宗仪为避黄岩方国珍起义,曾在元至正八年八月避兵火与浙西。对钱塘、浙西一带的历代名妓颇有所闻,其在《名姬传》中提到的历代名妓就有苏小小、南京网站优化商玲珑、朝云、秀兰、琼芳、蒨桃、马娉婷、陶师儿、朱观奴、周子文、稽木等二十人。其中钱塘名妓朝云乃是风流才子苏东坡的老相好。苏东坡被贬惠州,家中姬妾都趁乱逃跑了,只有朝云依依不舍,跟随倒霉的苏东坡去了不毛之地的岭南。苏东坡为表感激之意,写了首诗给她:
不似杨枝别乐天,恰如通德伴伶玄。
阿奴络秀不同老,天女维摩总解禅。
经卷药炉新活计,舞衫歌扇旧因缘。
丹成逐我三山去,不做阳台云雨仙。
人们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也不信然。
坐落在临安八百里风景区的百花楼,本是明代建筑,原在杭州市郊,占地面积约480平方米。现存的百花楼,是20世纪初按原样仿建的。整幢建筑为“三进三天井”走马楼。走过门厅是一个很大的天井,天井四围有重庆SEO优化些房间,估计住的应是下人。两楼是接客姑娘的住处,房间都不大,也就十个平米左右吧。里边没有床,有的只是些个桌椅板凳。环绕天井是雕花的围栏,整幢建筑中木雕都非常精致,牛腿、雀替等均采用漏雕、透雕等形式,显得古朴典雅,手法细腻。
明代妓女的闺房布置已无实物可考,不过通过明末清初文学家余怀所著的《板桥杂记》中,对名妓顾媚居处的记载,还可窥其一斑:“绮窗绣帘,牙签玉轴,堆列几案,瑶琴锦瑟,陈设左右,香烟缭绕,檐马丁当。”倚门卖笑的娼妓,其居室陈设,宛若学士书房,令人称奇。当然,这里说的是高级妓女,那些下层的娼寮妓窠,或许连猪窝都不如。
明代的中国,是个封建历史上的怪胎。开国皇帝朱元璋和永乐皇帝朱棣都亲自布置开设妓院。有明一代,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市井文东莞网站优化人,都将嫖妓,视为风流事。所以,被历代视为淫书的《***》出在明代,也就不是什么稀奇事。据《板桥杂志》记载:“无锡邹公履游平康,头戴红纱巾,身着纸衣,齿高跟屐,佯狂沉湎,挥斥千黄金不顾。出场毕,击大司马鼓,送试卷大合乐于妓家,高声自诵其文,妓皆称快。或时阑入梨园氍毹,上为‘参军鹘’也。
与唐寅、文徵明、徐祯卿齐名的明代“吴中四才子”之一的祝允明,《花常阁丛谈》说他“为人好酒色六博,不修行检。常敷粉黛,从优伶酒间度新声。是时海内渐熟允明名,索其文及书者接踵。或辇金币至门,允明辄以疾辞不见。然允明多醉妓馆中,掩之,虽累纸可得。”文人才子放浪形骸、寻花问柳,上层社会的糜烂***,直接、间接的导致了明代妓女文化的繁荣。
百花楼,既然是唐伯虎题写匾额,他的好友祝允明又是如此缠绵青楼妓馆,想来当时,前来造访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数。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被后人视为万恶之源的娼妓制度,起初原非起自龌龊的钱肉交易,而是神圣的宗教仪式。在古代巴比伦的神庙里,住着一些为神卖淫的巫女,她们与前来拜神的过客交合,得到一些香钱,***给寺庙,被称为“圣妓”。当时的圣妓,不仅不是卑微的,相反是在行使敬神的职责,神圣而尊贵。在中国的商朝,同样存在着掌握宗教权力的巫觋。巫为女性,她们大多长相靓丽,善于言辞,擅长与男性调情做爱,在殷商600多年的历史中,巫娼之风盛行一时。
西方的圣妓、中国的巫娼,在上古之时,都源自传统圣神的宗教意义。原始的人们,想通过两性的交合,取悦于专司繁衍的神灵,保佑部落五谷丰登、六畜兴旺。
洋人打进中国之前的妓院,还不算很堕落。因为中国是个有着传统礼教的国度,在鸦片战争之前,妓院里大部分的妓女,是卖艺不卖身的艺妓。就算是卖身者,也不像洋人那般来的直接,而是要先摆下花酒,推推牌九,吃吃清茶,扯扯清淡、唱几只小曲儿。很多嫖客,在里边厮混几天,等不得上床就成了一文不名的穷光蛋。
那个时节,妓女或许是中国封建社会妇女中,最有自由,最有文化的女人。她们引领着红妆翠袖的潮流,她们一般也会写诗填词,会操弄几样乐器,更出众的甚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像西湖边上的姚玉京、苏小小、秦淮河畔的柳如是、董小宛等“秦淮八艳”不仅容貌出落的沉鱼落雁,那一身的技艺也堪称天人。今天看来,她们或许就是明星艺人。
妓女是封建时代,最重妆容的女子。储光羲《夜观妓诗》曰:“花映垂鬟转”白居易说是:“风流夸坠髻”。这是唐代妓女的发式,据说一直到民国初年,大都会时髦女郎多半还是这个郑州网站制作样子。眉毛是妓女化妆的重要“部件”,其化妆的式样繁多,据说有《百眉图》为鉴,但大体上,不过是两种主流式样,一种细而长,今天的江南女子,还这样描眉。一种是宽而广,戏剧舞台上的花旦,多采这种式样。在没有唇膏的古代,妓女的唇点的是鲜红的胭脂,素以樱桃小口为美。最美的姑娘,却做着最丑的事,人类总是在用智慧愚弄自己。
妓女以色诱人,名妓大多生的姿首清丽。明季文人笔记,形容江浙妓女“肌肤玉雪”、“双腕如藕”、“鬓髻如云”、“眉若远山”、“瞳仁点漆”、“腰肢轻亚”、“风情绰约”、“娉婷娟好”。明代江南名妓,不仅秀色可餐,而且多有文采技艺。据说卞玉京工小楷,画兰鼓琴,喜作风袅娜。寇白门能度曲,能吟诗。王小大“涉猎文艺,粉掏墨痕,纵横缥帙,是李易安之流也”。看来,古时候在娼南京seo培训门里做个名角儿也不一般,不仅要姿色出众,还要才气超然。
如今的妓女,被铜臭一熏,全成了下三烂。很多人并非是为生活所迫,而是追慕虚荣,好吃懒做。接客办事倒也简单,见客就脱衣,上床就叠在一起。据说,还有趁机让同伙在外面接应的,趁嫖客忙着办事,拿起其衣包趁机偷钱钞、金表、手机……卖淫还兼营偷窃。
要是鲁迅笔下的九斤老太还活着,也会感叹这世风日下,就是妓女也是黄鼠狼下豆鼠子—一代不如一代。
走出这座阴暗、龌龊的百花楼,屋外,满目青山,阳光灿烂。
这座百花楼,是三、四百年前,封建时代豪族乡绅、文人官僚风流快活的地方,也是封建社会,腐朽文化的见证。明代妓女最初来源为“罪犯”、“罪犯妻女”、“战俘”。她们被政府收入官办的教坊,是为“官妓”。明初,朱棣起兵造反篡权,忠于建文帝的大臣铁铉被杀,妻子女儿皆被送入妓院。封建帝王,残酷而野蛮。民间私妓,有被人掳掠拐卖的,有被人诱入娼门的,有贫苦被家人卖入妓院的,也有为生活所迫自愿为妓的,还有因婚姻不幸落入风尘的……
旧时妓院,其实就是妓女的人间地狱。在衣衫靓丽的背后,是血泪痛楚。明嘉庆名医俞辩的《续医说》上说:“弘治末年民间患恶疮,自广东人始。吴人不识,呼为广疮,又以其形似,谓之杨梅疮。若病人血虚者,服轻粉重剂,致生结毒,鼻烂足穿,遂成痼疾,终身不俞云。”不知有多少妓女,因花柳病毁容丧命。“桂花12岁,被大帽王(老板)强奸了,长子宫瘤不给治,病的久了,便死在炕上,但他还说她装死,就打了一顿擀面杖,揭开被子看时,人早就死僵了……老五抽白面,母老虎就把她按在厕所里,逼她喝尿汤,弄得全身胖肿死了。另一个得性病很厉害,病得奄奄一息时,还被大帽王强奸了一顿,第二天就死了……”这是1950年1月18日刊登在报纸上的妓女血泪控诉。这真是字字血,声声泪啊。读这样的文字,你会不愤怒吗,你会不咬牙切齿的疾呼把这卖淫的毒瘤彻底根除吗?
妓院是个古老的行业,妓女是个古老的职业。如果说从春秋齐国管仲兴办中国第一所妓院起,中国妓院的历史,已经有两千多年,而妓女的历史大约还得早上起码一千年。虽然,新中国在***的领导下,彻底扫荡了旧社会的一切污泥浊水,扫荡了所有的妓院。但是,妓女这个职业却没有绝种,今天,公开的妓院没有了,她们又寄生在酒店、客栈、洗头房、洗脚店。有些拿着高校文凭的高级妓女,变脸做了“二奶”或“小三”。而当代妓女的的主顾,不仅有一身臭汗的农民工,更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富商老板、公务员和高官。
改革开放三十年,在中国很多传统的西门子伺服驱动器维修职业都消失了,唯有妓女这一行,或许是成本低廉,利润丰厚,这个古老的职业,不仅没有危机感,反而生意兴隆,一个劲的由沿海城市向内陆蔓延。据统计,仅2005年,被公安部门抓获的妓女就到达了45万多人。现代科技发达了,花柳病,一针青霉素就可治愈。但更凶恶的艾滋病,却在惩罚着更多不自爱、不检点的男人和女人。
卖笑的皮肉生涯,总是与******为邻。有时候,那腐烂的恶疮,也会被某些人当成艳丽的桃花。正如这百花楼,在政府高喊扫黄的当口,却成了地方旅游经济的摇钱树。播下龙种,收获跳蚤。在我们这个国度,很多真理,到后来都成了悖论。
何时挽来黄河水,荡尽龌龊与妖氛。我相信,就如人类最终消灭了天花一般,罪恶丑陋的妓院和妓女一定会从人间消失的。因为它有悖人类的天性和尊严。

江凤鸣2011年11月19日写于浙西
深秋時節,我們來遊浙西。杭州、餘杭、臨安一路而下,山明水秀,風輕雲淡听歌
也難怪女人恥笑男人好色。我們下午從大山的密林裡鉆出來的時候,一個個好像是泄瞭氣的皮球。尤其是老張那廝,灰頭土臉的,一疊聲的喊累。說是好像犯瞭心臟病,手腳發軟,心動過速。走過一個山埡口,就一屁股坐地上,說什麼也不肯再走。受瞭他的影響,一群人都東倒西歪的坐在樹樁、石頭上不動瞭。憑我如何的勸,隻見搖手,不見點頭。最後,我說:走進前邊的寨子,我請你們喝酒。一群人都笑瞭:要喝酒你自己喝去吧,我們現在隻想吹吹風。
這個時節,一直殿後的導遊走上來瞭,搖著手中的旗幟說:快起來走啊,前邊就是百花樓,是古代的妓院哪——你們不進去看看嗎?話音一停,天,這些個懶蛋、軟蛋全站起來瞭。特別是老張那廝,好像打足瞭氣的足球,一屁股彈起來,一溜煙的進瞭寨門。那副德行,就像當年小鬼子要去搶花姑娘。
好色的男人前邊大步撩腿,嘻嘻哈哈的女人在後邊追,一群人全像是癩蛤蟆吃瞭天鵝肉,渾身上下都來瞭勁。就算最一般正經的老沈頭,此事也沒拉下隊。人哪,都願意看西洋景,越是下三爛的玩意越有勁。
這個百花樓,是一座徽式建築,樓高二層。粉白的墻面,磚雕門樓。門洞不大,可容兩人。門頂上“百花樓”黑底白字的行書匾額,據說還是明代江南第一風流才子唐伯虎題寫。之所以叫做“百花樓”據說是當年此處,曾雲集瞭一百位江南最風騷的名妓。可以想見當年此處,香車寶馬、鶯啼燕舞的盛況。
元代學者陶宗儀為避黃巖方國珍起義,曾在元至正八年八月避兵火與浙西。對錢塘、浙西一帶的歷代名妓頗有所聞,其在《名姬傳》中提到的歷代名妓就有蘇小小、商玲瓏、朝雲、秀蘭、瓊芳、蒨桃、馬娉婷、陶師兒、朱觀奴、周子文、稽木等二十人。其中錢塘名妓朝雲乃是風流才子蘇東坡的老相好。蘇東坡被貶惠州,傢中姬妾都趁亂逃跑瞭,隻有朝雲依依不舍,跟隨倒黴的蘇東坡去瞭不毛之地的嶺南。蘇東坡為表感激之意,寫瞭首詩給她:
不似楊枝別樂天,恰如通德伴伶玄。
阿奴絡秀不同老,天女維摩總解禪。
經卷藥爐新活計,舞衫歌扇舊因緣。
丹成逐我三山去,不做陽臺雲雨仙。
人們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也不信然。
坐落在臨安八百裡風景區的行走在春日里百花樓,本是明代建築,原在杭州市郊,占地面積約480平方米。現存的百花樓,是20世紀初按原樣仿建的。整幢建築為“三進三天井”走馬樓。走過門廳是一個很大的天井,天井四圍有些房間,估計住的應是下人。兩樓是接客姑娘的住處,房間都不大,也就十個平米左右吧。裡邊沒有床,有的隻是些個桌椅板凳。環繞天井是雕花的圍欄,整幢建築中木雕都非常精致,牛腿、雀替等均采用漏雕、透雕等形式,顯得古樸典雅,手法細膩。
明代妓女的閨房佈置已無實物可考,不過通過明末清初文學傢餘懷所著的《板橋雜記》中,對名妓顧媚居處的記載,還可窺其一斑:“綺窗繡簾,牙簽玉軸,堆列幾案,瑤琴錦瑟,陳設左右,香煙繚繞,簷馬丁當。”倚門賣笑的娼妓,其居室陳設,宛若學士書房,令人稱奇。當然,這裡說的是高級妓女,那些下層的娼寮妓窠,或許連豬窩都不如。
明代的中國,是個封建歷史上的怪胎。開國皇帝朱元璋和永樂皇帝朱棣都親自佈置開設妓院。有明一代,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市井文人,都將嫖妓,視為風流事。所以,被歷代視為淫書的《***》出在明代,也就不是什麼稀奇事。據《板橋雜志》記載:“無錫鄒公履遊平康,頭戴紅紗巾,身著紙衣,齒高跟屐,佯狂沉湎,揮斥千黃金不顧。出場畢,擊大司馬鼓,送試卷大合樂於妓傢,高聲自誦其文,妓皆稱快。或時闌入梨園氍毹,上為‘參軍鶻’也。
與唐寅、文徵明、徐禎卿齊名的明代“吳中四才子”之一的祝允明,《花常閣叢談》說他“為人好酒色六博,不修行檢。常敷粉黛,從優伶酒間度新聲。是時海內漸熟允明名,索其文及書者接踵。或輦金幣至門,允明輒以疾辭不見。然允明多醉妓館中,掩之,雖累紙可得。”文人才子放浪形骸、尋花問柳,上層社會的糜爛***,直接、間接的導致瞭明代妓女文化的繁榮。
百花樓,既然是唐伯虎題寫匾額,他的好友祝允明又是如此纏綿青樓妓館,想來當時,前來造訪的文人墨客不在少數。
讓人匪夷所思的是,被後人視為萬惡之源的娼妓制度,起初原非起自齷齪的錢肉交易,而是神聖的宗教儀式。在古代巴比倫的神廟裡,住著一些為神賣淫的巫女,她們與前來拜神的過客交合,得到一些香錢,奉獻給寺廟,被稱為“聖妓”。當時的聖妓,不僅不是卑微的,相反是在行使敬神的職責,神聖而尊貴。在中國的商朝,同樣存在著掌握宗教權力的巫覡。巫為女性,她們大多長雨落语唠相靚麗,善於言辭,擅長與男性調情做愛,在殷商600多年的歷史中,巫娼之風盛行一時。
西方的聖妓、中國的巫娼,在上古之時,都源自傳統聖神的宗教意義。原始的人們,想通過兩性的交合,取悅於專司繁衍的神靈,保佑部落五谷豐登、六畜興旺。
洋人打進中國之前的妓院,還不算很墮落。因為中國是個有著傳統禮教的國度,在鴉片戰爭之前,妓院裡大部分的妓女,是賣藝不賣身的藝妓。就算是賣身者,也不像洋人那般來的直接,而是要先擺下花酒,推推牌九,吃吃清茶,扯扯清淡、唱幾隻小曲兒。很多嫖客,在裡邊廝混幾天,等不得上床就成瞭一文不名的窮光蛋。
那個時節,妓女或許是中國封建社會婦女中,最有自由,最有文化的女人。她們引領著紅妝翠袖的潮流,她們一般也會寫詩填詞,會操弄幾樣樂器,更出眾的甚至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像西湖邊上的姚玉京、蘇小小、秦淮河畔的柳如是、董小宛等“秦淮八艷”不僅容貌出落的沉魚落雁,那一身的技藝也堪稱天人。今天看來,她們或許就是明星藝人。
妓女是封建時代,最重妝容的女子。儲光羲《夜觀妓詩》曰:“花映垂鬟轉”白居易說是:“風流誇墜髻”。這是唐代妓女的發式,據說一直到民國初年,大都會時髦女郎多半還是這個樣子。眉毛是妓女化妝的重要“部件”,其化妝的式樣繁多,據說有《百眉圖》為鑒,但大體上,不過是兩種主流式樣,一種細而長,今天的江南女子,還這樣描眉。一種是寬而廣,戲劇舞臺上的花旦,多采這種式樣。在沒有唇膏的古代,妓女的唇點的是鮮紅的胭脂,素以櫻桃小口為美。最美的姑娘,卻做著最醜的事,人類總是在用智慧愚弄自己。
妓女以色誘人,名妓大多生的姿艺术与人间烟火首清麗。明季文人筆記,形容江浙妓女“肌膚玉雪”、“雙腕如藕”、“鬢髻如雲”、“眉若遠山”、“瞳仁點漆”、“腰肢輕亞”、“風情綽約”、“娉婷娟好”。明代江南名妓,不僅秀色可餐,而且多有文采技藝。據說卞玉京工小楷,畫蘭鼓琴,喜作風裊娜。寇白門能度曲,能吟詩。王小大“涉獵文藝,粉掏墨痕,縱橫縹帙,是李易安之流也”。看來,古時候在续又是一年杜娼門裡做個名角兒也不一般,不僅要姿色出眾,還要才氣超然。
如今的妓女,被銅臭一熏,全成瞭下三爛。很多人並非是為生活所迫,而是追慕虛榮,好吃懶做。接客辦事倒也簡單,見客就脫衣,上床就疊在一起。據說,還有趁機讓同夥在外面接應的,趁嫖客忙著辦事,拿起其衣包趁機偷錢鈔、金表、手機……賣淫還兼營偷竊。
要是魯迅筆下的九斤老太還活著,也會感嘆這世風日下,就是妓女也是黃鼠狼下豆鼠子—一代不如一代。
走出這座陰暗、齷齪的百花樓,屋外,滿目青山,陽光燦爛。
這座百花樓,是三、四百年前,封建時代豪族鄉紳、文人官僚風流快活的地方,也是封建社會,腐朽文化的見證。明代妓女最初來源為“罪犯”、“罪犯妻女”、“戰俘”。她們被政府收入官辦的教坊,是為“官妓”。明初,朱棣起兵造反篡權,忠於建文帝的大臣鐵鉉被殺,妻子女兒皆被送入妓院。封建帝王,殘酷而野蠻。民間私妓,有被人擄掠拐賣的,有被人誘入娼門的,有貧苦被傢人賣入妓院的,也有為生活所迫自願為妓的,還有因婚姻不幸落入風塵的……
舊時妓院,其實就是妓女的人間地獄。在衣衫靚麗的背後,是血淚痛楚。明嘉慶名醫俞辯的《續醫說》上說:“弘治末年民間患惡瘡,自廣東人始。吳人不識,呼為廣瘡,又以其形似,謂之楊梅瘡。若病人血虛者,服輕粉重劑,致生結毒,鼻爛足穿,遂成痼疾,終身不俞雲。”不知有多少妓女,因花柳病毀容喪命。“桂花12歲,被大帽王(老板)強奸瞭,長子宮瘤不給治,病的久瞭,便死在炕上,但他還說她裝死,就打瞭一頓搟面杖,揭開被子看時,人早就死僵瞭……老五抽白面,母老虎就把她按在廁所裡,逼她喝尿湯,弄得全身胖腫死瞭。另一個得性病很厲害,病得奄奄一息時,還被大帽王強奸瞭一頓,第二天就死瞭……”這是1950年1月18日刊登在報紙上的妓女血淚控訴。這真是字字血,聲聲淚啊。讀這樣的文字,你會不憤怒嗎,你會不咬牙切齒的疾呼把這賣淫的毒瘤徹底根除嗎?
妓院是個古老的行業,妓女是個古老的職業。如果說從春秋齊國管仲興辦中國第一所妓院起,中國妓院的歷史,已經有兩千多年,而妓女的歷史大約還得早上起碼一千年。雖然,新中國在***的領導下,徹底掃蕩瞭舊社會的一切污泥濁水,掃蕩瞭所有的妓院。但是,妓女這個職業卻沒有絕種,今天,公開的妓院沒有瞭,她們又寄生在酒店、客棧、洗頭房、洗腳店。有些拿著高校文憑写给自己的一封信的高級妓女,變臉做瞭“二奶”或“小三”。而當代妓女的的主顧,不僅有一身臭汗的農民工,更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富商老板、公務員和高官。
改革開放三十年,在中國很多傳統的職業都消失瞭,唯有妓女這一行,或許是成本低廉,利潤豐厚,這個古老的職業,不僅沒有危機感,反而生意興隆,一個勁的由沿海城市向內陸蔓延。據統計,僅2005年,被公安部門抓獲的妓女就到達瞭45萬多人。現代科技發達瞭,花柳病,一針青黴素就可治愈。但更兇惡的艾滋病,卻在懲罰著更多不自愛、不檢點的男人和女人。
賣笑的皮肉生涯,總是與******為鄰。有時候,那腐爛的惡瘡,也會被某些人當成艷麗的桃花。正如這百花樓,在政府高喊掃黃的當口,卻成瞭地方旅遊經濟的搖錢樹。播下龍種,收獲跳蚤。在我們這個國度,很多真理,到後來都成瞭悖論。
何時挽來黃河水,蕩盡齷齪與妖氛。我相信,就如人類最終消滅瞭天花一般,罪惡醜陋的妓院和妓女一定會從人間消失的。因為它有悖人類的天性和尊嚴。

江鳳鳴2011年11月19日寫於浙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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