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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溅泪长长的牵挂,淡淡的思念,鸟二十六篇:延续爱情的忧伤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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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溅泪长长的牵挂,淡淡的思念,鸟二十六篇:延续爱情的忧伤惊心 Empty 花溅泪长长的牵挂,淡淡的思念,鸟二十六篇:延续爱情的忧伤惊心

帖子 由 Admin 周四 十月 10, 2013 6:45 am

这个故事无关乎生离死别,却使得花容失色,鸟雀惊秫。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
一年前这刻骨铭心的一幕,好似有人在拿着一把锋利的刻刀,日复一日地在心坎上细细地刻画着,挥之不去,欲罢不能,无法忘记。
是以花鸟为题,为了忘却的纪念,记之念之,感怀之。
时间:2010年5月
地点:中国青岛
事由:冰岛火山爆发,欧洲大范围停飞前夕,我幸运地回国省亲。
北方的五月,乍暖还寒。黄昏时分,踯躅街头。
几年不见,前海湛山一带早已今非昔比。四年前尚且残存的些许安闲宁静,而今早已被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以及震耳欲聋喧嚣嘈杂的车水马龙淹没尽净。
眼前的一切曾经是那么的了如指掌,而今却物是人非,恍如梦中。
看着人潮如织,行色匆匆,似曾相识却形同陌路。唉,再等等吧,能挤上公车的不是身强力壮,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拼命三郎。这些年的国外闲居让我对此情此景既惊且惧。从前上车的人既没南京SEO外包有这么多也没有这么猛。
打的吧,居然连续几十辆车都挂着客满红灯。
唉,等等吧,再等等,等人潮退去........。
之所以说闲居,因为这些年极少坐公车。就算偶尔坐,乘客也是稀稀拉拉,三三两两。诺大的车厢里,寂寞的司机加上无聊的乘客只好谈天说地,聊以打发时光。在那圪垯,无论穷富,家家都有自己的车,贫富差距不是很大。荷兰的五六个主要执政党都主张杀富济贫。所以富的不是太富,穷的过的也不错。因此在那个异乡的小镇,公共交通只能算是一个填补。。
注:俺住在一个只有六万人口的荷兰北方小镇里。
在日思夜想的故乡马路牙子上徘徊着,不由的就想起了贺知章的那首诗来。“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人何处来。”
很老套,不过,此时很贴切。很无奈,但是,此地很恰当。
贺大爷一直在外做大官。直到有一天退居二线,告老还乡。走到村口,村中小儿却把他当成外乡客人,还问他从哪个地场儿来。此情何堪呐!贺大人顿生万端感慨:皓发白首,岁月无情,流年似水啊!
贺大爷有感而发,才有了这首脍炙人口流传至今的不朽诗篇以至于后来的晚辈后生们每当故地重游,心有感慨,就禁不住想念起他的这首诗来。贺大人太有才了!
此时此刻,我很羡慕贺大人。虽说舟车劳顿,他却不愁找不到回家的路。到了村口,还有孩儿们跑前跑后,嘘寒问暖,义务带路什么的。而我,不远万里,冒着火山灰,归去来兮,却有家难回。虽然人山人海,却形同陌路无人问津。
贺大人啊贺大人,正应了那句老话儿,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是搁现在,退休了,谁还理您呐。您老泉下有知,知足吧您呐!
无奈,我爱家乡,家乡不爱我;我想同胞,同胞不想我。普天下的爱情大抵如此,我爱的偏不爱我,我不爱的偏偏穷追不舍。不过话又说回来,不这样,就没那么多让姑娘媳妇老太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肥皂剧电视剧了,其中要死要活的琼瑶剧害人最深。
在诺大的中国,青岛只不过是个二三线城市,湛山一带也不是最繁华地段。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汹涌如潮前仆后继的下班人流才稍稍平息。要上车,同志仍需努力啊。可喜的是车次渐少,噪音分贝亦有所降低。
正想回,却听得耳畔隐隐约约传来阵阵二胡声。在这形色匆匆的黄昏街头,谁还有此闲情雅致?
“循声暗问弹者谁,犹抱琵琶半遮面。”白居易大人曾经说。
满怀好奇,拨开人群,一路寻来。影影绰绰的路灯光下,一位老人正在拉着一把破旧的二胡,在这座现代化城市街道上颇有点儿戏剧效果。现在让我们近距离欣赏这出戏。
舞台:一普通公共汽车站点
照明:普通路灯
场景:血色黄昏,露天苍穹,人来人往,车马喧嚣
布景:某一著名投资银行合肥网站排名优化所做巨大奢华级广告,上有大号草书龙飞凤舞——绽放财富。字旁绘有大朵怒放国花——大红牡丹。
广告评价:匠心独运,巧夺天工。其中遣词造句犹为精当,好一个“绽放财富”!亏他想的出,真是太有才了。其义蕴含着让国人的财富像这朵富贵牡丹一样绽放扩张,日进斗金,如意吉祥。
现场效果:有点乱,让人感觉有点晕。
上演节目:二胡独奏《二泉映月》
演奏者:一酷似唐朝诗人白居易笔下“满面炭灰烟火色,伐薪烧炭南山中”的卖炭翁。
音乐效果:哀婉凄厉,空旷回荡,不绝于耳。
演奏技巧:相当于国家特级演奏员,且集指挥,演奏,配音于一身。
主演介绍:祖传琴技,近年来主要减肥药从事街头卖艺事业。
说是街头卖艺,细看之下,老人膝前却没放破碗毡帽之类收钱的家什儿。让人颇为不解。即便有人欣赏,想随喜点儿,老人家他也不收啊。正如曾国藩的一句名言“两根穷骨头,撑着一个头。”
细看老人的行头,相当老土,一身洗得发白的毛式蓝卡其布衣裤,勉强支撑着主人捉襟见肘的卑微体面。
也许,老人在自己格儿的一亩三分地儿还是个人物。虽说大家都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但会拉得一手好二胡的庄户人能有几个呢?
可以想见,也许正是老人的这点自尊让他羞于向路人伸手。在古代,练琴习韵之人被看作修炼之人。因为他们追求的是名利之外的东西。在现代,一位真正听得懂得音乐的人,灵魂的深处都藏着高贵。无论得意显达还是穷困潦倒。
细细倾听他如泣如诉的琴声,我猜想老人一定遇上了人生的什么坎儿。否则也不会两眼摸黑来到这笑贫不笑娼的地界儿。也许家有病人却无钱医治;也许失去耕地无以为生;也许老来无伴孤苦伶仃;也许生离死别思念故人……..。但是无论如何人间最大的不幸都是贫穷和老迈同时来袭,力不从心,梦想不再。
男愁唱,女愁哭。而今只能用这把跟随自己多年的破旧二胡聊以***。老人堪称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酷似人声的哀婉倾诉象他的眼神一样穿透人心。只不过人们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灯红酒绿,习惯了对他的忽略不计,不屑一顾,甚至呵斥谩骂,那儿有闲工夫理会这位卑微的街头艺人。
此时此刻,只有这首《二泉映月》才能恰如其分地表达老人破败寂寞的心境。
瞎子阿炳也是一样的人生失意,他是少数愿意读也能读懂穷苦人的人,他就是为了穷苦人才做了这首曲子。就像白居易为天下寒士作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孔夫对天长叹“苛政猛于虎”一样。他们的心里,都为穷苦人留有一席之地。
这也许是老人近来最喜欢拉的保留节目。反正自家拉自家欣赏,这时候,都下班了,城管的又不会来收税。
看老人的眼神,空洞迷茫,游离世外。这种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紧。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如此难以描述如此难以让人忘记的眼神。对,一年多了,让我难以释怀的就是这眼神。
在他的身前身后,或拖沓或匆忙或不屑或野蛮的无数脚步纷至沓来,老人却全然不顾,确切地说是浑然不知。只有看破红尘,厌离人世的人才能流露出那样的眼神。
念及此情此景,我再次泪沾衣襟。
春去秋来,已有一个年头了,不知那位琴技纯熟流落街头的老人是否还在。
据说,在乐器里,除了小提琴,就当属二胡最接近人声了。而沉吟哀婉千回百转的《二泉映月》从里到外都是为二胡而生。显然,此时此地,老人是最懂得阿炳的人,也是最有资格诠释这首曲子的人。从艺术表现到情感表达,里里外外,他都堪称一流的艺术家。
赵本山也爱拉二胡,可几年不见,人家都有自己格儿的飞机了,人比人气死人。
一边是财富绽放,减肥药有用吗一边是穷困绝望。一半是水,一半是火。而我,确实有点儿晕。
世道疯狂啊。
正在绽放的财富,和正在贫困边缘的绝望,如此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世界,好似天堂和地狱同时展现在世人面前。而更疯狂的是,世人对此竟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这让我想起一部美国电影。说在一个繁华的富人区,有一位又脏又臭的老人,每天都坐在街边乞讨。有一位闻名遐迩的大律师也住在这个街区,每天上下班都经过这位卑微的老人身边。十几年过去了,律师都习以为常了。
有一天晚上,律师梦见一位天使下凡来告诉他,这位贫穷潦倒的乞丐的前世曾是一个地位显赫极受尊崇的大能天使。他是自愿转世投胎为人,来到我们这个等级很低的地球上。他十几年坐在这里乞讨,只是为了给世人一个机会学会施舍,提醒世人学习关怀弱者主持正义。
天使还对律师说,你从前不过是一个给老人看大门的走卒。临走前,天使还带这律师穿越时空亲眼看了他们前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这个莫名其妙却又清晰无比的梦境犹如当头棒喝。从此以后,这位律师不再为了挣钱昧着良心为富人说话,他变成了一个敢说真话主持正义的家伙。
信佛的人都相信,人是有前世来生的,不仅仅只有这一生。生而为人,每个人都担负着自己独特的使命。
夜幕正徐徐降临,诺大的露天舞台上,这场同时经历着血与火,爱与恨,荣耀与卑微的独奏音乐会,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位观众,一位演员。
在上天的眼皮底下,在这个麻木不仁的尘世,在这背山面海的地球一角,正在上演的这一出儿,到底是悲是喜,让人无从说起。
二胡老人不属于这个城市,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又何尝属于今夜的人群,此处的故乡?故乡的一切都陌生得令人齿寒。此时此刻,我们有着一样的孤独。只是一个外表光鲜心无挂碍,一个生活艰难穷困失意。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里的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只是眼前的老人不似那位琵琶女,虽说哀叹时运远嫁异乡却有衣有食有商人夫婿,我也不似白居易被贬嘀离京屈辱卧居黄芦苦竹的荒蛮之地。
白居易和琵琶女,身份不同,地位各异,却无法阻碍灵魂深处平等独立的自然交流。
二胡老人比我还要孤独。他甚至对我这个唯一关心他的人都不屑于一顾。或者,他压根儿就没想到在这冷漠无情的陌生城市居然还会有人关心他。他只是坐在那里,目之所及,不是匆匆脚步,就是尘土飞扬。他坐在那里,比谁都矮,却始终腰板挺直,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绝不含糊。
人海茫茫,来去匆匆。人们没有时间对那些于己无关的人和事驻足回头,哪怕只是匆匆一瞥。大家都在忙于绽放自己的财富,盼望自己的富贵牡丹盛开怒放硕大无比。在财富面前,人们赴汤蹈火,前仆后继,永不满足;在利益面前,追求不已,奋斗不止,挫而弥坚。
夜幕已完全降临人间。盏盏花灯酷似朵朵牡丹盛开。南京关键字排名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呼朋唤友三五成群地去享受夜生活。宵夜的,购物的,洗脚的,卡拉OK的……..白天的喧嚣紧张渐渐变得热闹活泼起来。
只有二胡老人还在继续拉着他的瞎子阿炳,忘了饥俄,忘了寒冷,没有知觉,似乎永无了期。
不知什么时候,老人身后的巨大广告牌,已经被自动打上了白亮耀眼的灯光。画面上鲜艳欲滴含苞怒放的巨大牡丹,在白色聚光灯的衬托下,比白天更加美丽娇艳,更加魅力难挡。
夜,渐渐地深了。
从前的大树都砍了,挪出地方盖了大楼。空闲地皮越来越少,只剩下几棵梧桐在路边的旮旯里苟延残喘。偶尔听得几声麻雀唧唧咋咋在上面打架。大概出外觅食忙了一天,心里成都网站制作正烦着,回家啄孩子出气。这年头,鸟和人一样,活着谁都不易。有钱儿的人担心,没食儿的鸟闹心。
牡丹之乡鸟归巢,月圆之夜人不归。
我也该回了。
谁知,就在刚一回头的一刹那,突然惊动了树上的倦鸟,只听见它们呼啸惊叫着一齐飞上了茫茫夜空。它们也像我一样地感怀着二胡老人的倾诉吗?鸟兽也通人性吧!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忘记了这是谁在什么时候写下的诗句了。
后记:谨以此文纪念那些被改革大潮无辜边缘化了的弱势群体,日渐繁荣起来的祖国不应该忘记他们。
编者按:亲爱的同胞们,算俺少见多怪了。如果万一您要拍砖,俺完全能够理解。
俺四五年才回一次家乡,难免一惊一咋的。就让俺也在此感言感言吧!这些年,不光憋屈,也没见过甚大世面。欧洲那块儿,就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的,哪像我们祖国大地一片欣欣向荣的。拉二胡的赵大爷算是说到俺心坎儿上了,“风景这边独好!”
不过我还得罗嗦一句多余的,国家富裕了,不能贫富差距太大了!富的不能流油儿,穷也不能无人问津。国家得倒出空儿来再调整一下,这样才能实现白居易笔下“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太平盛世,孔圣人心目中“老有所养,少有所爱”,人人安居乐业的治世太平。
自我介绍:俺们全家至今仍坚守着中国护照,总觉着以俺泱泱大国去淘换个撮儿小国太掉价,早晚也得落叶归根不是?离乡背井地出来已经被祖国的改革大潮边缘化了,哪能继续再错下去?
组织上放心,没叛变,铁杆的中国人,爱国。
海潮音向大家问好。
這個故事無關乎生離死別,卻使得花容失色,鳥雀驚秫。至少,對我而言,是這樣的。
一年前這刻骨銘心的一幕,好似有人在拿著一把鋒利的刻刀,日復一日地在心坎上細細地刻畫著,揮之不去,欲罷不能,無法忘記。
是以花鳥為題,為瞭忘卻的紀念,記之念之,感懷之。
時間:2010年5月
地點:中國青島
事由:冰島火山爆發,歐洲大范圍停飛前夕,我幸運地回國省親。
北方的五月,乍暖還寒。黃昏時分,躑躅街頭。
幾年不見,前海湛山一帶早已今非昔比。四年前尚且殘存的些許安閑寧靜,而今早已被雨後春筍般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以及震耳欲聾喧囂嘈雜的車水馬龍淹沒盡凈。
眼前的一切曾經是那麼的瞭如指掌,而今卻物是人非,恍如夢中。
看著人潮如織,行色匆匆,孤独伴我成长似曾相識卻形同陌路。唉,再等等吧,能擠上公車的不是身強力壯,就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拼命三郎。這些年的國外閑居讓我對此情此景既驚且懼。從前上車的人既沒有這麼多也沒有這麼猛。
打的吧,居然連續幾十輛車都掛著客滿紅燈。
唉,等等吧,再等等,等人潮退去........。
之所以說閑居,因為這些年極少坐公車。就算偶爾坐,乘客也是稀稀拉拉,三三兩兩。諾大的車廂裡,寂寞的司機加上無聊的乘客隻好談天說地,聊以打發時光。在那圪垯,無論窮富,傢傢都有自己的車,貧富差距不是很大。荷蘭的五六個主要執政黨都主張殺富濟貧。所以富的不是太富,窮的過的也不錯。因此在那個異鄉的小鎮,公共交通隻能算是一個填補。。
註:俺住在一個隻有六萬人口的荷蘭北方小鎮裡。
在日思夜想的故鄉馬路牙子上徘徊著,不由的就想起瞭賀知章的那首詩來。“少小離傢老大回,鄉音未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人何處來。”
很老套,不過,此時很貼切。很無奈,但是,此地很恰當。
賀大爺一直在外做大官。直到有一天退居二線,告老還鄉。走到村口,村中小兒卻把他當成外鄉客人,還問他從哪個地場兒來。此情何堪吶!賀大人頓生萬端感慨:皓發白首,歲月無情,流年似水啊!
賀大爺有感而發,才有瞭這首膾炙人口流傳至今的不朽詩篇以至於後來的晚輩後生們每當故地重遊,心有感慨,就禁不住想念起他的這首詩來。賀大人太有才瞭!
此時此刻,我很羨慕賀大人。雖說舟車勞頓,他卻不愁找不到回傢的路。到瞭村口,還有孩兒們跑前跑後,噓寒問暖,義務帶路什麼的。而我,不遠萬裡,冒著火山灰,歸去來兮,卻有傢難回。雖然人山人海,卻形同陌路無人問津。
賀大人啊賀大人,正應瞭那句老話兒,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要是擱現在,退休瞭,誰還理您吶。您老泉下有知,知足吧您吶!
無奈,我愛傢鄉,傢鄉不愛我;我想同胞,同胞不想我。普天下的愛情大抵如此,我愛的偏不愛我,我不愛的偏偏窮追不舍。不過話又說回來,不這樣,就沒那麼多讓姑娘媳婦老太太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肥皂劇電視劇瞭,其中要死要活的瓊瑤劇害人最深。
在諾大的中國,青島隻不過是個二三線城市,湛山一帶也不是最繁華地段。可兩個多小時過去瞭,洶湧如潮前仆後繼的下班人流才稍稍平息。要上車,同志仍需努力啊。可喜的是車次漸少,噪音分貝亦有所降低。
正想回,卻聽得耳畔隱隱約約傳來陣陣二胡聲。在這形色匆匆的黃昏街頭,誰還有此閑情雅致?
“循聲暗問彈者誰,猶抱琵琶半遮面。”白居易大人曾經說。
滿懷好奇,撥開人群,一路尋來。影影綽綽的路燈光下,一位老人正在拉著一把破舊的二胡,在這座現代化城市街道上頗有點兒戲劇效果。現在讓我們近距離欣賞這出戲。
舞臺:一普通公共汽車站點
照明:普通路燈
場景:血色黃昏,露天蒼穹,人來人往,車馬喧囂
佈景:某一“精英”乡如著名投資銀行所做巨大奢華級廣告,上有大號草書龍飛鳳舞——綻放財富。字旁繪有大朵怒放國花——大紅牡丹。
廣告評價:匠心獨運,巧奪天工。其中遣詞造句猶為精當,好一個“綻放財富”!虧他想的出,真是太有才瞭。其義蘊含著讓國人的財富像這朵富貴牡丹一樣綻放擴張,日進鬥金,如意吉祥。
現場效果:有點亂,讓人感覺有點暈。
上演節目:二胡獨奏《二泉映月》
演奏者:一酷似唐朝詩人白居易筆下“滿面炭灰煙火色,伐薪燒炭南山中”的賣炭翁。
音樂效果:哀婉淒厲,空曠回蕩,不絕於耳。
演奏技巧:相當於國傢特級演奏員,且集指揮,演奏,配音於一身。
主演介紹:祖傳琴技,近年來主要從事街頭賣藝事業。
說是街頭賣藝,細看之下,老人膝前卻沒放破碗氈帽之類收錢的傢什兒。讓人頗為不解。即便有人欣賞,想隨喜點兒,老人傢他也不收爱情真勇敢啊。正如曾國藩的一句名言“兩根窮骨頭,撐著一個頭。”
細看老人的行頭,相當老土,一身洗得發白的毛式藍卡其佈衣褲,勉強支撐著主人捉襟見肘的卑微體面。
也許,老人在自己格兒的一畝三分地兒還是個人物。雖說大傢都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但會拉得一手好二胡的莊戶人能有幾個呢?
可以想見,也許正是老人的這點自尊讓他羞於向路人伸手。在古代,練琴習韻之人被看作修煉之人。因為他們追求的是名利之外的東西。在現代,一位真正聽得懂得音樂的人,靈魂的深處都藏著高貴。無論得意顯達還是窮困潦倒。
細細傾聽他如泣如訴的琴聲,我猜想老人一定遇上瞭人生的什麼坎兒。否則也不會兩眼摸黑來到這笑貧不笑娼的地界兒。也許傢有病人卻無錢醫治;也許失去耕地無以為生;也許老來無伴孤苦伶仃;也許生離死別思念故人……..。但是無論如何人間最大的不幸都是貧窮和老邁同時來襲,力不從心,夢想不再。
男愁唱,女愁哭。而今隻能用這把跟隨自己多年的破舊二胡聊以***。老人堪稱一個真正的藝術傢,酷似人聲的哀婉傾訴象他的眼神一樣穿透人心。隻不過人們早已習慣瞭這裡的燈紅酒綠,習慣瞭對他的忽略不計,不屑一顧,甚至呵斥謾罵,那兒有閑工夫理會這位卑微的街頭藝人。
此時此刻,隻有這首《二泉映月》才能恰如其分地表達老人破敗寂寞的心境。
瞎子阿炳也是一樣的人生失意,他是少數願意讀也能讀懂窮苦人的人,他就是為瞭窮苦人才做瞭這首曲子。就像白居易為天下寒士作瞭《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孔夫對天長嘆“苛政猛於虎”一樣。他們的心裡,都為窮苦人留有一席之地。
這也許是老人近來最喜歡拉的保留節目。反正自傢拉自傢欣賞,這時候,都下班瞭,城管的又不會來收稅。
看老人的眼神,空洞迷茫,遊離世外。這種眼神看得我心裡直發緊。長這麼大,我還從沒見過如此難以描述如此難以讓人忘記的眼神。對,一年多瞭,讓我難以釋懷的就是這眼神。
在他的身前身後,或拖沓或匆忙或不屑或野蠻的無數腳步紛至沓來,老人卻全然不顧,確切地說是渾然不知。隻有看破紅塵,厭離人世的人才能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念及此情此景,我再次淚沾衣襟。
春去秋來,已有一個年頭瞭,不知那位琴技純熟流落街頭的老人是否還在。
據說,在樂器裡,除瞭小提琴,就當屬二胡最接近人聲瞭。而沉吟哀婉千回百轉的《二泉映月》從裡到外都是為二胡而生。顯然,此時此地,老人是最懂得阿炳的人,也是最有資格詮釋這首曲子的人。從藝術表現到情感表達,裡裡外外,他都堪稱一流的藝術傢。
趙本山也愛拉二胡,可幾年不見,人傢都有自己格兒的飛機瞭,人比人氣死人。
一邊是財富綻放,一邊是窮困絕望。一半是水,一半是火。而我,確實有點兒暈。
世道瘋狂啊。
正在綻放的財富,和正在貧困邊緣的絕望,如此水火不相容的兩個世界,好似天堂和地獄同時展現在世人面前。而更瘋狂的是,世人對此竟視而不見,置若罔聞。
這讓我想起一部美國電影。說在一個一棵残缺的树繁華的富人區,有一位又臟又臭的老人,每天都坐在街邊乞討。有一位聞名遐邇的大律師也住在這個街區,每天上下班都經過這位卑微的老人身邊。十幾年過去瞭,律師都習以為常瞭。
有一天晚上,律師夢見一位天使下凡來告訴他,這位貧窮潦倒的乞丐的前世曾是一個地位顯赫極受尊崇的大能天使。他是自願轉世投胎為人,來到我們這個等級很低的地球上。他十幾年坐在這裡乞討,隻是為瞭給世人一個機會學會施舍,提醒世人學習關懷弱者主持正義。
天使還對律師說,你從前不過是一個給老人看大門的走卒。臨走前,天使還帶這律師穿越時空親眼看瞭他們前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這個莫名其妙卻又清晰無比的夢境猶如當頭棒喝。從此以後,這位律師不再為瞭掙錢昧著良心為富人說話,他變成瞭一個敢說真話主持正義的傢夥。
信佛的人都相信,人是有前世來生的,三如果我消失不僅僅隻有這一生。生而為人,每個人都擔負著自己獨特的使命。
夜幕正徐徐降臨,諾大的露天舞臺上,這場同時經歷著血與火,愛與恨,榮耀與卑微的獨奏音樂會,自始至終都隻有一位觀眾,一位演員。
在上天的眼皮底下,在這個麻木不仁的塵世,在這背山面海的地球一角,正在上演的這一出兒,到底是悲是喜,讓人無從說起。
二胡老人不屬於這個城市,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又何嘗屬於今夜的人群,此處的故鄉?故鄉的一切都陌生得令人齒寒。此時此刻,我們有著一樣的孤獨。隻是一個外表光鮮心無掛礙,一個生活艱難窮困失意。
這種感覺,讓我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裡的那句話,“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隻是眼前的老人不似那位琵琶女,雖說哀嘆時運遠嫁異鄉卻有衣有食有商人夫婿,我也不似白居易被貶嘀離京屈辱臥居黃蘆苦竹的荒蠻之地。
白居易和琵琶女,身份不同,地位各異,卻無法阻礙靈魂深處平等獨立的自然交流。
二胡老人比我還要孤獨。他甚至對我這個唯一關心他的人都不屑於一顧。或者,他壓根兒就沒想到在這冷漠無情的陌生城市居然還會有人關心他。他隻是坐在那裡,目之所及,不是匆匆腳步,就是塵土飛揚。他坐在那裡,比誰都矮,卻始終腰板挺直,一招一式,一板一眼,絕不含糊。
人海茫茫,來去匆匆。人們沒有時間對那些於己無關的人和事駐足回頭,哪怕隻是匆匆一瞥。大傢都在忙於綻放自己的財富,盼望自己的富貴牡丹盛開怒放碩大無比。在財富面前,人們赴湯蹈火,前仆後繼,永不滿足;在利益面前,追求不已,奮鬥不止,挫而彌堅。
夜幕已完全降臨人間。盞盞花燈酷似朵朵牡丹盛開。忙碌瞭一天的人們開始呼朋喚友三五成群地去享受夜生活。宵夜的,購物的,洗腳的,卡拉OK的……..白天的喧囂緊張漸漸變得熱鬧活潑起來。
隻有二胡老人還在繼續拉著他的瞎子阿炳,忘瞭饑俄,忘瞭寒冷,沒有知覺,似乎永無瞭期。
不知什麼時候,老人身後的巨大廣告牌,已經被自動打上瞭白亮耀眼的燈光。畫面上鮮艷欲滴含苞怒放的巨大牡丹,在白色聚光燈的襯托下,比白天更加美麗嬌艷,更加魅力難擋。
夜,漸漸地深瞭。
從前的大樹都砍瞭,挪出地方蓋瞭大樓。空閑地皮越來越少,隻剩下幾棵梧桐在路邊的旮旯裡茍延殘喘。偶爾聽得幾聲麻雀唧唧咋咋在上面打架。大概出外覓食忙瞭一天,心裡正煩著,回傢啄孩子出氣。這年頭,鳥和人一樣,活著誰都不易。有錢兒的人擔心,沒食兒的鳥鬧心。
牡丹之鄉鳥歸巢,月圓之夜人不歸。
我也該回瞭。
誰知,就在剛一回頭的一剎那,突然驚動瞭樹上的倦鳥,隻聽見它們呼嘯驚叫著一齊飛上瞭茫茫夜空。它們也像我一樣地感懷著二胡老人的傾訴嗎?鳥獸也通人性吧!
“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忘記瞭這是誰在什麼時候寫下的詩句瞭。
後記:謹以此文紀念那些被改革大潮無辜邊緣化瞭的弱勢群體,日漸繁榮起來的祖國不應該忘記他們。
編者按:親愛的同胞們,算俺少見多怪瞭。如果萬一您要拍磚,俺完全能夠理解。
俺四五年才回一次傢鄉,難免一驚一咋的。就讓俺也在此感言感言吧!這些年,不在天边飘来一光憋屈,也沒見過甚大世面。歐洲那塊兒,就一潭死水,波瀾不驚的,哪像我們祖國大地一片欣欣向榮的。拉二胡的趙大爺算是說到俺心坎兒上瞭,“風景這邊獨好!”
不過我還得羅嗦一句多餘的,國傢富裕瞭,不能貧富差距太大瞭!富的不能流油兒,窮也不能無人問津。國傢得倒出空兒來再調整一下,這樣才能實現白居易筆下“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太平盛世,孔聖人心目中“老有所養,少有所愛”,人人安居樂業的治世太平。
自我介紹:俺們全傢至今仍堅守著中國護照,總覺著以俺泱泱大國去淘換個撮兒小國太掉價,早晚也得落葉歸根不是?離鄉背井地出來已經被祖國的改革大潮邊緣化瞭,哪能繼續再錯下去?
組織上放心,沒叛變,鐵桿的中國人,愛國。
海潮音向大傢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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