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不完的回忆吾爱之生离死别之千年回首,爱已擦肩——超生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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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那些尘封的往事,当你真的掉头再去揭开它时,就算不是伤疤,也会有让你痛的地方……。 这篇文章早就想动笔的,但每每都因不愿面对过去的种种而搁置。直至今日,忽的就想起了这个标题,想着就掩耳盗铃一下吧,毕竟这是个调谐词儿。但愿能让我轻松的回首过去,回首那一些片段。 对于计划生育,我从小就深怀恐惧,最近看了莫言的小说《蛙》后,再联系我的切身经历,我更加坚信,我的恐惧不无道理。 我上面有一个姐姐,我的弟弟在我七岁时出生。在八十年代初,几乎所有像样的墙头上都会看到各种关于计划生育的宣传口号和标语。并且很多内容还很吓人。比如:“一胎上环二胎扎,小三子落地就犯法”等,——相比现在的小三当道,那时的小三子,嘿嘿……。 所以,我弟弟出生那年前后,我家着实没有安生过。计划生育小分队每天上门威逼利诱,要拆房子要扒粮食,还要抓人。那段时间,家里一片愁云惨雾,我每天怯怯的躲在墙角,饥了饿了冷了也不敢随便乱说乱叫。最后,为了保胎,我爸去结了扎并交了几百块钱的罚款才算了事。 这事确实给我心里留下了一些阴影。 但没料到的是,到我结婚生子后,我自己却又不得不面对计划生育给我带来的种种磨难。当然,用深明大义的话来说,我这些磨难都是自找的,谁叫你不遵守国策呢? 这真的是无从说起。我身处农村,不会大言不惭的说我有多高风亮节多么的想得开,并且,我实在是敌不过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七大姑八大姨南京百度优化的轮番劝说。于是,在生了第一个女儿后,我和妻决定再生一个,但这个必须是男孩。 后来想想这个决定是多么的邪恶,为了这个邪恶的决定,妻吃尽了苦头。 1998年春,妻在怀孕五个月后,我妈托了我一个表姐带她去做了B超,是女孩,怎么办,怎么办?我无法正视妻失望的眼神,也不敢提出任何的要求。最终妻开了口:流了吧。 正是初春,在那个离家几十公里的小镇卫生院冰冷的床上,在妻无依而凄苦的泪水中,一个生命被生生扼杀。 事后,我带着妻和三岁的女儿去了南京浦口区,租住在一间独户小屋子里(只到事后不住了后我才听说,那间小屋子里曾出过命案)。 我在一个小厂里上班,做车床,拿计件工资。妻的身体很虚弱,每天呆在屋里照看着女儿。每天,女儿总是一个人孤独的站在那个小屋墙外的屋角等我下班。她看到我后奔跑着迎接我呼唤着“爸爸“的稚嫩减肥产品声音让我一直心碎至今。 我玩命的干活,工资一个月后就赶上了老师傅。但是,只不到三个月,那个小厂因效益不好就维持不下去了。我失了业,而这时,妻又怀孕了。 几天后,我们重回老家,当然,我们不能真的大摇大摆的回家。我们得躲,躲计划生育。于是,我们在高沟镇重租了间房子,等妻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每个人都有过不同经历的等待,但等一个孩子的出生,那委实是太过漫长。漫长的时间里,总得做点什么吧,毕竟孩子不靠我生但要靠我养的。 我就盘算着做点什么,想来想去,考察了当时的市场行情,当然还得掂掂自己的斤两,做了决定:出租影碟。 镇上有了几家的出租店了,但我租住的小街上还没有,也不用另外租门面房什么的,就在租住的小屋里做做吧。当时,南京赚回来的钱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就找朋友借了点,再找一个会木工的朋友用自己家里的木材做了两个摆放影碟的货架。去淮阴进点货,开张。 一张碟子买来五块到八块钱,租出去一次一块钱,生意并不好,有时候一天一张也租不出去。但我不急,妻也安慰我:反正也做不了别的,慢慢来。 日子不温不火的过着,女儿送回家给母亲带,我和妻每天看看碟,吃着稀饭咸菜,就着馒头。等着顾客上门租碟。 一对小夫妻进门来换碟,那男的一边挑碟一边和我说话,问问碟的进货 渠道什么的。半天后对我说:其实我也是租碟的,在镇上的那一头。 我说,是么,不好意思,我们还是同行呢。 他说,是啊,又都是年轻人,所以过来看看,交流交流。 于是,我们话也就多了起来:最近有什么新片子啊,进货的价格啊什么的。末了,他神秘的问我:你这里有***么? 我大惊:哪有啊,没的。 他诡秘而暧昧的笑着说,没有这些你的生意会好吗? 目送他们离去,我的脑海里想着他那暧昧的话,呆楞在那里。 第二天,那个人又来了。和我寒暄几句后从衣服里面口袋掏出两张碟子,用塑料袋包着。说,这个你拿着吧,放在这儿,有人要问有没有带颜色的片子你就拿出来,两块钱一张。 我不敢接。他说,没事的,我都做了好多年了,没人管的。 我疑疑惑惑的收了下来,将碟的钱给了他,两张三十块。 果然,后来陆续的就有了顾客问有没有这类的片子。我总是上下打量一番后,也故作神秘的将那两张碟子拿出来:两块钱一张。 一段时间后,那个家伙又送来了两张碟。 当然这几张碟我也看了,其实他妈的不过是《***》、《灯草和尚》之类的东西。但那时,镇上连网吧都没有一个,大小淫才们,也只能靠这类撩人心痒却又抓挠不着的精神鸦片来慰藉下饥渴的心灵了。现在想来,那时的饿鬼们是多么的悲催啊。 生意并没有因为这几张破碟子而有所好转。在几个月的房租到期后,妻容忍不了房东老太新建烟囱公司的唠叨和势利,我们再换了个地方。仍在一条街上,隔几百米。 碟子继续租。本来不多的顾客都熟悉了,生意也没什么影响。 时至盛夏,妻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 一天早上,进来一个人,转来转去的看碟。我也没在意,他看了一圈,然后问,有那种碟没?我说没有。而这时,他已经看见那几张碟的封皮正放在我记账的桌上,他再翻了翻我的记账本。嘴角阴险的笑容还没收起,门外又进来了两个人。 从看到他嘴角那阴险的笑时,我的心就已经往下沉了,等那两个人再进来,我知道,完了。 他们一边一个,后面一个,将我带往派出所。我的脚步轻飘飘的,头脑一片空白。妻挺着肚子在后面追我。我掉转头来,牵强的笑着对劝她:回去吧,没事的,我一会就回了,啊。 她无助的站在灰扑扑的街中央,看着我被带走。头顶的太阳正发出幸灾乐祸的恶毒广州网站优化而燥热的光。 在那之前和之后我从未进过那地方,经过那次后,我对现在网络上说的经常出现在那种地方躲猫猫死、洗脸死、做噩梦死等,我除了庆幸外一点都不奇怪。 进门后,那个很高的,一直走在后面的穿制服的家伙,将袖子卷了卷,皮带解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对另两个人吩咐说,你们出去吧。 然后,用和蔼得瘆人的语气问我: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吗? 我说,知道。 他说,知道就好,说吧。 我说,没什么说的,就出租个碟子吗。 他说,你知道你租的是什么碟子吗?你这是传播淫秽色情! 我说,我那里一共就这两张,并也没什么太见不得人的内容的。 他火了,拿起皮带掼了掼。说,你这碟子哪里来的? 我说买的啊,都在淮阴进货时一起进的,他们都直接放柜台上,随便挑。 他又笑了,站起了身伸出手,轻轻的将我的眼镜摘了下来。 我知道我他拿下我的眼镜将意味着什么。伴随着清脆的两下响声,我的心里一阵悲哀,脸上火辣辣的,但没有痛苦。我仍坚挺在那里。 他还保持着蛇一样的笑容。问我,说吧,你还有别的碟子吗?这些碟子哪里来的? 我面无表情,实际上,应该是头脑一片空白,对他的问话基本上是没听进去。 他见我没反应,还是笑嘻嘻的走出门去。过了一会儿,又进来。 说,你不说也可以,就在这站着吧。 于是,我就在那站着。他一会儿喝喝茶,一会儿出去和人说两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外面吵杂的声音,进来了他的两个同伴,搬着几个纸箱,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的全部家当,碟片。 我没有太多的悲哀,这是必然的。我覆巢了,卵当然完蛋。 我看着那些碟,用木然的表情。那个人一直在看我,越看越愤怒。问我,你还不说吗?你所有的碟我们都收来了,你想出去的话,你必须交待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想清楚。 我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很搞笑的话,我真的就在一个很正规的关系到我自己何去何从的时候听到了。但我笑不出。 我仍是沉默。那个人在我的屁后转来转去,猛的给了我一脚,应该是一腿。我措不及防,人一下子往前倾去,趴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膝盖碰到了桌子上,钻心的痛。 我缓缓的重新站立。仍是沉默。 他出去了,再没回来。 下午三四点钟吧,妻来了。默默的看着我,脸上的泪无声的流淌。 我不着声,用强作轻松的眼神安慰她。 那人跟着进来,坐在那里,说,你老婆是东海人啊,我们还是老乡呢。 我看着他,仍不吱声。 他说,这样吧,你的情况呢也不是太严重,但毕竟是传播了淫秽色情的东西,并且你没有任何的手续,所以,我们要对你进行一定的处罚。碟片肯定是没收了,还有罚款,我呢也是东海人,和你老婆同乡,就罚一千块算了。 我说,我没钱,我真的没钱,我的碟片本钱还没拿上来呢,并且本济南seo外包钱都是借来的。 妻却将手从裤袋里伸出来,张开的手心里是湿漉漉的一叠钞票。 面向她那个老乡说,我们只有七百块钱了,别的真的没有了,你就放过我们吧。 那个人的眼皮没有抬,说,这样吧,你们先回,钱呢,再去想想办法,凑到了再送来吧。 出去的时候,妻搀扶着我,实际上,她远比我羸弱的多。我知道,她在用她无声的悲怆的爱来支撑我。我们无声的回家,不管那儿有多狼藉,有多狭窄,有多清冷。 进门后,我们无声的拥抱,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擦干泪后,我说,没事了。 那以后,我们的生活真的陷入了困境。我们隔三岔五的从家里拿些柴米油盐什么的,还有钱。加上一些朋友的接济艰难度日。 伴随着妻日渐隆大的肚子的,还有她的担忧,她不止一次的问我,要再去做做B超么? 我平静的说,不做,生。 她心事重重的靠着我的肩头,不再言语。 往后的日子,我们静静的等着我们的南京网站优化孩子。用我们的恬静和爱情,或说亲情。 在那些秋日的午后,我和妻沿着六塘河畔安闲的散步。河边有星星点点的枸杞子,殷红滴翠,我们一边走一边采来,拿回去晒在院子里。 我们讨论最多的是孩子的名字,妻说,如果生女孩,就叫可心,男孩叫阳光。我希望他们能可我们的心,还能阳光快乐的成长。 我感动的说,这都是世上最美的名字,我同意。 分娩的日子是11月22日。 凌晨时,妻的肚子开始痛。我在房东的平板车上铺上被褥,然后将妻扶上车。我拉着她走过坚硬冰冷空无一人的石板街道,前往镇卫生院。 妻惨厉的叫声持续了近五个小时,我一直在边上搓手,心如刀割。 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孩子出生了,浑身红红的,嘴巴很大。看着她挺肚踢腿哇哇大哭的样子,我心里悲喜交集。妻转过头用问询的眼神疲惫的看我,我握着她的手,说,是可心,有点丑,但好可爱,好胖。 春节后,我再将妻和可心带到无锡,重新开始我的打工生涯。 现在,可心十四了。真的如妻所愿,可心,疼人,会疼人。 題記:那些塵封的往事,當你真的掉頭再去揭開它時,就算不是傷疤,也會有讓你痛的地方……。 這篇文章早就想動筆的,但每每都因不願面對過去的種種而擱置。直至今日,忽的就想起瞭這個標題,想著就掩耳盜鈴一下吧,畢竟這是個調諧詞兒。但願能讓我輕松的回首過去,回首那一些片段。 對於計劃生育,我從小就深懷恐懼,最近看瞭莫言的小說《蛙》後,再聯系我的切身經歷,我更加堅信,我的恐懼不“孩子王”的快乐时光無道理。 我上面有一個姐姐,我的弟弟在我七歲時出生。在八十年代初,幾乎所有像樣的墻頭上都會看到各種關於計劃生育的宣傳口號和標語。並且很多內容還很嚇人。比如:“一胎上環二胎紮,小三子落地就犯法”等,——相比現在的小三當道,那時的小三子,嘿嘿……。 所以,我弟弟出生那年前後,我傢著實沒有安生過。計劃生育小分隊每天上門威逼利誘,要拆房子要扒糧食,還要抓人。那段時間,傢裡一片愁雲慘霧,我每天怯怯的躲在墻角,饑瞭餓瞭冷瞭也不敢隨便亂說亂叫。最後,為瞭保胎,我爸去結瞭紮並交瞭幾百塊錢的罰款才算瞭事。 這事確實給我心裡留下瞭一些陰影。 但沒料到的是,到我結婚生子後,我自己卻又不得不面對計劃生育給我帶來的種種磨難。當然,用深明大義的話來說,我這些磨難都是自找的,誰叫你不遵守國策呢? 這真的是無從說起。我身處農村,不會大言不慚的說我有多高風亮節多麼的想得開,並且,我實在是敵不過爺爺奶奶父親母親七大姑八大姨的輪番勸說。於是,在生瞭第一個女兒後,我和妻決定再生一個,但這個必須是男孩。 後來想想這個決定是多麼的邪惡,為瞭這個邪惡的決定,妻吃盡瞭苦頭。 1998年春,妻在懷孕五個月後,我媽托瞭我一個表姐帶她去做瞭B超,是女孩,怎麼辦,怎麼辦?我無法正視妻失望的眼神,也不敢提出任何的要求。最終妻開瞭口:流瞭吧。 正是初春,在那個離傢幾十公裡的小鎮衛生院冰冷的床上,在妻無依而淒苦的淚水中,一個生命被生生扼殺。 事後,我帶著妻和三歲的女兒去瞭南京浦口區,租住在一間獨戶小屋子裡(隻到事後不住瞭後我才聽說,那間小屋子裡曾出過命案)。 我在一個小廠裡上班,做車床,拿計件工資。妻的身體很虛弱,每天呆在屋裡照看著女兒。每天,女兒總是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那個小屋墻外的屋角等我下班。她看到我後奔跑著迎接我呼喚著“爸爸“的稚嫩聲音讓我一直心碎至今。 我玩命的幹活,工資一個月後就趕上瞭老師傅。但是,隻不到三個月,那個小廠因效益不好就維持不下去瞭。我失瞭業,而這時,妻又我是一阵自由的风懷孕瞭。 幾天後,我們重回老傢,當然,我們不能真的大搖大擺的回傢。我們得躲,躲計劃生育。於是,我們在高溝鎮重租瞭間房子,等妻肚子裡的孩子出生。 每個人都有過不同經歷的等待,但等一個孩子的出生,那委實是太過漫長。漫長的時間裡,總得做點什麼吧,畢竟孩子不靠我生但要靠我養的。 我就盤算著做點什麼,想來想去,考察瞭當時的市場行情,當然還得掂掂自己的斤兩,做瞭決定:出租影碟。 鎮上有瞭幾傢的出租店瞭,但我租住的小街上還沒有,也不用另外租門面房什麼的,就在租住的小屋裡做做吧。當時,南京賺回來的錢已經折騰得差不多瞭,就找朋友借瞭點,再找一個會木工的朋友用自己傢裡的木材做瞭兩個擺放影碟的貨架。去淮陰進點貨,開張。 一張碟子買來五塊到八塊錢,租出去一次一塊錢,生意並不好,有時候一天一張也租不出去。但我不急,妻也安慰我:反正也做不瞭別的,慢慢來。 日子不溫不火的過著,女兒送回傢給母親帶,我和妻每天看看碟,吃著稀飯咸菜,就著饅頭。等著顧客上門租碟。 一對小夫妻進門來換碟,那男的一邊挑碟一邊和我說話,問問碟的進貨 渠道什麼的。半天後對我說:其實我也是租碟的,在鎮上的那一頭。 我說,是麼,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同行呢。 他說,是啊,又都是年輕人,所以過來看看,交流交流。 於是,我們話也就多瞭起來:最近有什麼新片子啊,進貨的價格啊什麼的。末瞭,他神秘的問我:你這裡有***麼? 我大驚:哪有啊,沒的。 他詭秘而曖昧的笑著說,沒有這些你的生意會好嗎? 目送他們離去,我的腦海裡想著他那曖昧的話,呆楞在那裡。 第二天,那個人又來瞭。和我寒暄幾句後從衣服裡面口袋掏出兩張碟子,用塑料袋包著。說,這個你拿著吧,放在這兒,有人要問有沒有帶顏色的片子你就拿出來,兩塊錢一張。 我不敢接。他說,沒事的,我都做瞭好多年瞭,沒人管的。 我疑疑惑惑的收瞭下來,將碟的錢給瞭他,兩張三十塊。 果然,後來陸續的就有瞭顧客問有沒有這類的片子。我的爱,你在哪里?我總是上下打量一番後,也故作神秘的將那兩張碟子拿出來:兩塊錢一張。 一段時間後,那個傢夥又送來瞭兩張碟。 當然這幾張碟我也看瞭,其實他媽的不過是《***》、《燈草和尚》之類的東西。但那時,鎮上連網吧都沒有一個,大小淫才們,也隻能靠這類撩人心癢卻又抓撓不著的精神鴉片來慰藉下饑渴的心靈瞭。現在想來,那時的餓鬼們是多麼的悲催啊。 生意並沒有因為這幾張破碟子而有所好轉。在幾個月的房租到期後,妻容忍不瞭房東老太的嘮叨和勢利,我們再換瞭個地方。仍在一條街上,隔幾百米。 碟子繼續租。本來不多的顧客都熟悉瞭,生意也沒什麼影響。 時至盛夏,妻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一天早上,進來一個人,轉來轉去的看碟。我也沒在意,他看瞭一圈,然後問,有那種碟沒?我說沒有。而這時,他已經看見那幾張碟的封皮正放在我記賬的桌上,他再翻瞭翻我的記賬本。嘴角陰險的笑容還沒收起,門外又進來瞭兩個人。 從看到他嘴角那陰險的笑時,我的心就已經往下沉瞭,等那兩個人再進來,我知道,完瞭。 他們一邊一個,後面一個,將我帶往派出所。我的腳步輕飄飄的,頭腦一片空白。妻挺著肚子在後面追我。我掉轉頭來,牽強的笑著對勸她:回去吧,沒事的,我一會就回瞭,啊。 她無助的站在灰撲撲的街中央,看著我被帶走。頭頂的太陽正發出幸災樂禍的惡毒而燥熱的光。 在那之前和之後我從未進過那地方,經過那次後,我對現在網絡上說的經常出現在那種地方躲貓貓死、洗臉死、做噩夢死等,我除瞭慶幸外一點都不奇怪。 進門後,那個很高的,一直走在後面的穿制服的傢夥,將袖子卷瞭卷,皮帶解瞭下來放在桌子上。對另兩個人吩咐說,你們出去吧。 然後,用和藹得瘆人的語氣問我:你知道我們為什麼帶你來嗎? 我說,知道。 他說,知道就好,說吧。 我說,沒什麼說的,就出租個碟子嗎。 他說,你知道你租的是什麼碟子嗎?你這是傳播淫穢色情! 我說,我那裡一共就這兩張,並也沒什麼太見不得人的內容的。 他火瞭,拿起皮帶摜瞭摜。說,你這碟子哪裡來的? 我說買的啊,都在淮陰進貨時一起進的,他們都直接放櫃臺上,隨便挑。 他又笑瞭,站起瞭身伸出手,輕輕的將我的眼鏡摘瞭下來。 我知道我他拿下一盆菊花我的眼鏡將意味著什麼。伴隨著清脆的兩下響聲,我的心裡一陣悲哀,臉上火辣辣的,但沒有痛苦。我仍堅挺在那裡。 他還保持著蛇一樣的笑容。問我,說吧,你還有別的碟子嗎?這些碟子哪裡來的? 我面無表情,實際上,應該是頭腦一片空白,對他的問話基本上是沒聽進去。 他見我沒反應,還是笑嘻嘻的走出門去。過瞭一會兒,又進來。 說,你不說也可以,就在這站是否真得把你著吧。 於是,我就在那站著。他一會兒喝喝茶,一會兒出去和人說兩句話。 不知過瞭多久,隨著外面吵雜的聲音,進來瞭他的兩個同伴,搬著幾個紙箱,我一眼就看出,那是我的全部傢當,碟片。 我沒有太多的悲哀,這是必然的。我覆巢瞭,卵當然完蛋。 我看著那些碟,用木然的表情。那個人一直在看我,越看越憤怒。問我,你還不說嗎?你所有的碟我們都收來瞭,你想出去的話,你必須交待清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要想清楚。 我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很搞笑的話,我真的就在一個很正規的關系到我自己何去何從的時候聽到瞭。但我笑不出。 我仍是沉默。那個人在我的屁後轉來轉去,猛的給瞭我一腳,應該是一腿。我措不及防,人一下子往前傾去,趴在瞭他的辦公桌上,膝蓋碰到瞭桌子上,鉆心的痛。 我緩緩的重新站立。仍是沉默。 他出去瞭,再沒回來。 下午三四點鐘吧,妻來瞭。默默的看著我,臉上的淚無聲的流淌。 我不著聲,用強作輕松的眼神安慰她。 那人跟著進來,坐在那裡,說,你老婆是東海人啊,我們還是老鄉呢。 我看著他,仍不吱聲。 他說,這樣吧,你的情況呢也不是太嚴重,但畢竟是傳播瞭淫穢色情的東西,並且你沒有任何的手續,所以,我們要對你進行一定的處罰。碟片肯定是沒收瞭,還有罰款,我呢也是東海人,和你老婆同鄉,就罰一千塊算瞭。 我說,我沒錢,我真的沒錢,我的碟片本錢還沒拿上來呢,並且本錢都是借來的。 妻卻將手從褲袋裡伸出來,張開的手心裡是濕漉漉的一疊鈔票。 面向她那個老鄉說,我們隻有七百塊錢瞭,別的真的沒有瞭,你就放過我們吧。 那個人的眼皮沒有抬,說,這樣吧,你們先回,錢呢,再去想想辦法,湊到瞭再送來吧。 出去的時候,妻攙扶著我,實際上,她遠比我羸弱的多。我知道,她在用她無聲的悲愴的愛來支撐我。我們無聲的回傢,不管那兒有多狼藉,有多狹窄,有多清冷。 進門後,我們無聲的擁抱,仿佛隔瞭一個世紀。 擦幹淚後,我說,沒事瞭。 那以後,我們的生活真的陷入瞭困境。我們隔三岔五的從傢裡拿些柴米油鹽什麼的,還有錢。加上一些朋友的接濟艱難度日。 伴隨著妻日漸隆大的肚子的,還有她的擔憂,她不止一次的問我,要再去做做B超麼? 我平靜的說,不做,生。 她心事重重的靠著我的肩頭,不再言語。 往後的日子,我們靜靜的等著我們的孩子。用我們的恬靜和愛情,或說親情。 在那些秋日的午後,我和妻沿著六塘河畔安閑的散步。河邊有星星點點的枸杞子,殷紅滴翠,我們一邊走一邊站在别人的时光里仰望自己的幸福采來,拿回去曬在院子裡。 我們討論最多的是孩子的名字,妻說,如果生女孩,就叫可心,男孩叫陽光。我希望他們能可我們的心,還能陽光快樂的成長。 我感動的說,這都是世上最美的名字,我同意。 分娩的日子是11月22日。 凌晨時,妻的肚子開始痛。我在房東的平板車上鋪上被褥,然後將妻扶上車。我拉著她走過堅硬冰冷空無一人的石板街道,前往鎮衛生院。 妻慘厲的叫聲持續瞭近五個小時,我一直在邊上搓手,心如刀割。 中午十一點多的時候,孩子出生瞭,渾身紅紅的,嘴巴很大。看著她挺肚踢腿哇哇大哭的樣子,我心裡悲喜交集。妻轉過頭用問詢的眼神疲憊的看我,我握著她的手,說,是可心,有點醜,但好可愛,好胖。 春節後,我再將妻和可心帶到無錫,重新開始我的打工生涯。 現在,可心十四瞭。真的如妻所願,可心,疼人,會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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